刘洪郡丨天健地阔仁者心,清影方田笔墨神——由萧海春的人物画所想 - 世说文丛

刘洪郡丨天健地阔仁者心,清影方田笔墨神——由萧海春的人物画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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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若论藉造型以传神,人物画极难拿捏,“以形传神、形神兼备”的同时,偶有夸张,其比例变化亦不能偏离人物体官之要位。但一味计较于技术又会成为束缚,中国画的“笔墨精神”是对一个画家境界追求的崇高指向。欲“技载于道而并进”就要激发创作热情与灵感,以求“随心所欲不逾矩”,变幻出更为高级的招式与意志。这是近乎“天才”的事业,西方毕加索入此道境。20世纪80年代,相对“中西融合”与“保持国粹”都没有在各自的方向彻底推进,“浅尝辄止”的“善变”习气,使得中国画坛留存更多的笑柄。艺术精神的自由与法理的审美判定一直成为永恒的诘问。

进入21世纪后,在针对“绘画精神”的自由高度与“技法”装备、改进、转化、生发诸方面,上海画家萧海春先生已可“随心所欲不逾矩”。近十余年来,他又返身沉潜于中国画的“精良传统”而深彻通悟,更加坚定起对“笔墨”之道的崇高信仰。看其笔下山水、花卉,游心万仞,写“意”而为而百“趣”横生,兴酣所至,神笔天机,晶莹之墨,圆浑之气不期而遇,故而,“神品”纷至沓来,“逸韵”一一生成。“大性大情”过后,再面对人物画创作,萧先生便是彻底地精神放逐了,其冒险的勇气与坚定的信心在其人物作品中可见一斑。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评介顾恺之的人物格调在于“妍质相渗”和“迹简意淡而雅正”,注重神情的摄取刻划。萧海春于20世纪80年代画就的一批“没骨”人物就印证了这一说辞。如《草圣怀素》《虎溪三贤图》《惜春图》《汲水图》《洛阳少妇不知愁》等;唐吴道子画人物技巧熟练,不需粉工,并记在心,画人物“如灯下取影,逆来顺往,横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读萧海春90年代人物画创作,“笔墨造型”“笔墨性灵”亦入高境,用笔之肯定,造型之“拙雅”,同辈中亦鲜者矣。如《刘伶醉酒》《米芾拜石》《古佛系列》《元萨都刺四时宫女图意》《争骑图》等;五代的贯休,造型奇古不媚,笔法高超,其笔下夸张变形、古怪超凡的罗汉形象与唐画遗风给后来者以深刻启示,继而西蜀画家石恪亦“出于绳检之外”,创造了“惟面部手足用画法,衣纹皆粗笔成之”,笔墨纵逸苍劲。南宋梁楷受其影响,开简笔人物画之先河,法常、玉涧紧随“逸格”表现不俗。看萧海春近年的人物画创作,远承魏晋名士风流,终以“中国的笔墨写意”驾驭笔端,并浸透诗词意境,洒脱不拘,颇抒己怀。

以上所述,萧海春站在古人的肩膀上并在国人“心性”空间的释放与拓展上了大有起色。

萧海春亦是全国著名的玉雕大师,他一直担任全国玉雕工艺的评委专家,欲成玉雕大师,针对追求造型的精准与严谨以及挖掘人文内涵的素质能力要求极高。萧海春在20世纪80年代就已声名鹊起,不单是他在玉雕界的声誉,其一并崛起的人物画创作更是以清雅、纯挚、高古、唯美的画风在海上传颂开来。其笔下一些经典的“没骨”笔触确确实实透发着美玉般的光泽:质实而空灵。如今在人物画方面,他现作为了一种“放松”与“修心养性”的手段,他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山水画的创作,并屡屡创作出超大幅的精品力作,迅速成为当代山水画坛关注的亮点。他认为山水画是最富挑战性的,不仅考验着一个人的全面技法与精神驾驭能力,更是一种对体力、生命极限的挑战。情怀开阔,笑谈画林,海春先生痴情如此,我辈为之感动。

假设萧海春把大部分精力投入于人物画创作,他亦将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大家,因为他具备着坚实的造型基础,不论是“以简驭繁”还是“繁中求简”,不论是刻画一个人物的心理、情态,还是精心描绘人物众多的大场面。他均能放笔直取,求其笔墨天趣,并随机赋彩。关于精神内涵的传达,就更是海春先生美轮美奂心灵世界的跳跃驰骋。他积六十余年的美学底蕴与勤奋实践,已使得灵魂与艺术的脉络紧密相连、融合为一了,画面“笔墨书写”的声律与“相映生辉”的生命情态每时每刻都牵动着他的生活空间。他矜持着自己的一片清净,一份高贵,不随时流,赶超古人。他俭朴而近乎单调的生活作风,他精彩而按捺不住的生命激情,使得他的行为似乎“固执”,实则是他对自我的“不断否定”与“超越”。海春先生始终让内心保持着一种“禅悦”的轻松与“孩童般的率真与好奇”并生一点“执拗”。这便使得诸般“物象”在他笔下演绎出“新鲜烂漫”的“精神意象”。

我们应看到,萧海春的艺术创作已经超越了“题材”的范畴,就其“艺术意义”无论长度,还是高度,都在前贤的基础上有所改观。由“有我”到“忘我”而“无我”再攀至灵魂深处的“神我合一”。所以,当他在山境水情之中饱游卧览之时,“余情有寄”,转至“简笔没骨”人物画的墨晕笔触,天地之大精神便充盈进来,立显精气神十足:笔笔肯定,笔笔生发,大胆夸张,脱落凡矩,娴雅纯正,神妙入微,不可复制。“技”“道”接轨,便又“笔才一二,象已生焉。”

因此,萧海春自视为“山水”眷恋之余的“人物戏笔”乃是在“超越自我”“天人合一”之境中兴酣所抒。画面人物配景,或花鸟树石,或“符号化”,或角色互换,即有时景是“主”、人是“客”……实乃“实中化虚”“虚中务实”之高手。画面的题跋,“云淡风轻”中乃见“峥嵘”的书法意趣,极为贴心的诗词意境,进一步让观者体味到作者“大道至简,大美不言”的朴实与高华。

单品究画中“人物”身上的笔墨变化秩序,我们亦会受到良好的启示:“花鸟笔意”与“山水点染”倏然介入而交叠生辉,笔墨之道非“技巧”与“修养”并进不可,不可偏于一端,徒有“技巧”炫于图式,“稠密工叠”直至“空薄浅陋”;徒有“书法、文学”之天资,耽于惰性,终无实战“套路”而会陷于“投机取巧”之嫌。

面对书画之道,我们的心底要保持清醒和一份凝重:此“道”乃寂寞至艰至深之道,悟性、情怀、韧性、勤奋缺一不可。海春先生执着于斯,舍其凡人所不能“舍”,六十余年来,于无边的寂寞中苦学参悟、笔耕不辍,赤子情怀,感化天地,他已嚼得永恒。

萧海春如此得超强气场,他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位“山水画家”“花鸟画家”“人物画家”那样简单,他由工艺而绘画,由绘画而治学,由主流而引流,由形式而本体,由现代而传统,由传统而平衡,最终由平衡进入“圆融无碍、收放自如,神遇迹化”的“自由”状态,衔接了天地精神之大性,“包容而变幻”。

海春先生勇敢而坚强,在文化如此多元的时代,中国书画的发展演绎出了如“他”这般的执著笃定者,而“他”付出的努力注定使他成为海上画坛不可或缺的一环。艺术的进步靠着“良知”与“深切的人文关怀”,靠着艺术家在此基础上对生命理解的不断深入与展示。海春先生诚恳朴实而率性,他理性地绕开世俗设置的种种障碍,保持内心不受负面情绪干扰,也便保住了笔墨间的“性灵”与“纯度”。真正的担当是用行动来证明的,就像宾虹老人一样,海春先生深刻明白一个民族的兴衰存亡全赖于文化的根基。先从管好自己做起,自省而图强,守好传统文化的正脉,也就寻到了中国艺术的“根”,自然有功于民族与时代了。

调转话头儿,通过赏析萧海春的人物佳作,衍生如此多的话题,自有其理数在焉。海春先当然有红尘琐事的侵扰,而人物画最能看出他的修持状态。智慧的人总会经历“小我”向“大我”的转化过程,并且不断的重复与辩证。萧海春就是在画自己,他画出了自己坚守的高贵和尊严,画出了天地间流动的气韵与包容,画出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般若之境,仁者之心。

癸巳年记于京畿素问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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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刘洪郡丨天健地阔仁者心,清影方田笔墨神——由萧海春的人物画所想》 发布于2020-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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