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存丨关于“即墨”读音的讨论 - 世说文丛

张孝存丨关于“即墨”读音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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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晚报》2004年2月14日第28版,刊登了宋立嘉先生的文章《即墨该如何读》,认为应读为jimi.全文如下:

即墨.png

即墨该如何读  

宋立嘉

老李与他同学王先生有个约定,见面就得纠正对方一处错误。最近,为了一件公务,老李陪我去找王先生。有幸亲自见闻了这有趣的一幕。
见面问候之后。王先生就客气地说:“刚从即墨回来,久等了!”老李跟上一句:“还即墨(mi读密),改不了的老土!”此话一出,竟被王先生逮住,狠狠的给上了一课:“什么叫土?普通话是汉语的标准语,即墨话是方言土语,但普通话绝不否定汉字的异读。尤其是对地名姓氏,它也严格遵守读音以本地人和本姓人的读音为准的法则。如万俟(moqi读莫奇)先生,绝不能读成‘腕四’先生;缪(读miao)绝不能读成‘谬’或‘牟’先生;厦(xia读夏)门,绝不能读成‘啥’门。这种读音都有唯一性。为什么?几千年形成的,不能改,也改不了。即墨(mi)也一样。普通话也读作‘即密’。这不是土,是原本如此!你把它读成‘即默’不是先进,说白了是无知,缺这点知识,说深一点是不尊重历史,不尊重即墨人民。一席话说得老李只有招架之功,忙用“别扣帽子,查后再讲”来遮挡。
我自己对此很感兴趣。为了不再“无知”,我真找字典查了起来。《辞海》《辞源》都没查到,《康熙字典》‘墨’有mi的读音,但并没注明‘即墨’的‘墨’读此音。于是打开电脑,网上求证。好一番搜索,还真找到了。朱学渊先生的《古代中原汉语中的北方诸侯语言成分——从春秋时代齐鲁地区人名和地名得到的启示》一文中提到,即墨应该读作即密。”王先生之说不谬。我突然想到,王先生的话应该对大家讲一下,尤其是要让电台和电视台的主持和播音员们听一听,别再把正确当土气,把无知当先进了,还即墨以正确的读音。

一周之后,青岛晚报同版刊登了张贻修、张孝存二人的文章,对宋文提出质疑。认为应当读为“jimo”.

方言.png

青岛方音与标准音——从即墨该如何读谈起     

张贻修

读了2月14日晚报《城事.旧事》中的《即墨该如何读》一文,很感兴味。
什么是方音?顾名思义就是一方之音。《辞海》上是这样解释的:“方音是同一种语言在不同地域因演变而形成的语音差别。标准音确立后,凡不同于标准音的为方音。”如广州人读“海”如“凯”,福州人读“知”如“滴”,海南岛人读“起”如“喜”,这些都是不同的方音。简单的讲。方音就是汉字的体形和含义相同的词,在不同地域内因演变产生的不同的读音。
方音遍及全国各地,方音词数量之多,恐怕很难统计完整。仅青岛地区的方音词,笔者目前收集到的已超过100个。如青岛人把可读卡片的“卡”读作“哈”的第三声,“白”读作“碑”声,“割”读作“嘎”,“百”读作“北”,“核心”读作“孩心”,“暖和”读作“恼火”,即墨人把“妹妹”读作“门门”等等,这些都是青岛方音。即墨这个地名词,读时前字较重音,后字读轻音。笔者自行推断,“妹”和“密”的声母同是m,韵母分别是ei和i,两家在读轻声时,发音差别很小,时间一久,“昧”演变为“密”,但现在也有不少即墨人把墨仍读作“昧”,墨河读作“魅河”。
至于地名和姓氏的另读,在辞书中都有单列。如《水浒传》的“浒”读作“虎”,在地名,浒墅关(江苏)、浒湾(江西)中读“许”,铅字在地名铅山中不读“签”,而读“沿”。姓氏的另读,如“单”字姓氏中读“善”音,“解”在姓氏中读“械”音,“尉迟”在姓氏中读“遇迟”,作家谌容之姓读“甚”音。对于地名和姓氏用字的读音,一般是尊重当地和本人的读音。
著名央视主持赵忠祥曾把青岛市内由小村庄到白沙河的那条干道,原小白干路的“干”字读作干涸的“干”,引起民众哗然,人们说他可能把小白干误作烧酒了。
要想在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中国实现语音的统一,的确有难度,这需要假以时日慢慢来。标准应确立于1958年2月。四十六年来,由于大力推广普通话,已收到显著成效,而且向着越来越好的趋势发展。
即墨究竟应该如何读?正确的读音还是应该按照标准音读,肯定没错。所有辞书,包括《现代汉语词典》(规范本)在内对即墨都没有另读。青岛人读着即米也没错,因为就是青岛方音。方音将会长期存在下去,但不利于普通话的推广,有碍于语音统一。
刊于《青岛晚报》2004年2月21日 第28版

“即墨”的读音应该遵照普通话    

张孝存

2月14日晚报28版,刊登了《即墨该如何读》一文。认为此处“墨”应读“密”音。并要求播音员照此更正,否则就是无知了。以上观点值得商榷。
即墨地处山东半岛东南部,因城临墨水而得名。“墨水河”中的“墨”在即墨话中读“mei”音(语文出版社《即墨方言志》63页)。照此推理,此处“墨”应读“mei”,而不是“mi”了。假设播音员通篇按照普通话语音念稿子,唯独到“即墨”读成“即mi”或者“即mei”,那不要说外地人,恐怕就是当地人也听不懂了。
从历史的观点来看,作为语言的三要素之一的语音,和词汇、语法一样,都处在不断的发展变化之中。用今音取代古音,用普通话取代方言,是语言规范化的重要内容。追寻语音发展变化的轨迹是语言学家们的研究课题,并不意味着以此作为全社会应该遵守的标准。如果“以古非今”,把孔子、孟子——即使是李白、杜甫,甚或曹雪芹——的读音作为今天的标准,我们人人都无法开口说话;如果各地都把本方言对本地地名的读音作为标准向全国推广,那全国就乱了套。
“国际标准化组织”(ISO)在1982年决定采用《汉语拼音方案》作为汉语罗马字母拼写的国际标准。《汉语拼音方案》作为国际标准的作用主要表现在信息检索和文献标题,人名、地名和其他专名的单一罗马化等方面。中国地名委员会等部门颁布的《中国地名汉语拼音字母拼写规则》要求“汉语地名按普通话语音拼写。地名中的多音字和方言字根据普通话审音委员会审定的读音拼写。”《汉语拼音中国地名手册》(测绘出版社,49页)中的“即墨县”,读音就标注为“Jimo Xian”。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等三部门1985年12月修订、颁布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规定“墨” 统读为“mò”,1996年的《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也只有“mò”一个读音。综上所述,播音员把“即墨”的“墨”读成“mò”是符合国际标准、国家规范,完全正确的。
在当今信息时代,规范化、标准化是维系社会健康发展的重要准则,语言文字的规范化更是其他方面规范化、标准化的基础,万万不可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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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张孝存丨关于“即墨”读音的讨论》 发布于2025-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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