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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美鸿丨梦中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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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梦很长,只是醒来时翻了个身,梦中前半部分的内容就全然遗失。
而梦的后半部分内容是那样清晰而翔实。似乎身体的潜意识不过为着提示我,那梦境的前半内容,于后来情境的发展其实并无紧要。
我站在一个人流杂沓的大型公共场合的出口旁。那个公共场合有好几个出口。好像正值某场演唱会的结束,或者某个电影的散场,总之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准备着四散离开。
自这个梦境记忆之始,我的内心就对这密集的人群产生着隐隐的排斥感。我想要摆脱这稠人广众的场合,只有选择与他们不一样的出口离开。于是我选择了与大部分人相反的一条路——一条高高的幽暗而逼仄的楼梯。
打定了主意,我迈开步伐就往那楼梯上冲。我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甩开那密集的人群,且以最短的时间越过这楼梯的幽暗。
我用力奔跑着,楼梯的逼仄幽暗让我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跑了似乎没多会,我感觉身后有人也朝着和我相同的路径奔过来。他们跑在了我的身后。几乎都是些陌生的男子。他们的紧随让我有了驱除孤单与恐惧的安全感,同时下意识里又产生着他们之中可能有人是劫匪或色狼的某种戒备心。我只有边奔跑边保持镇静。
楼梯很长,他们之中大部分人赶上并超过了我。许多人经过时向我投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是对我奔跑速度提不上去所作的眼神。那眼神不像是嘲讽,也不像是鼓励。或者,有人是嘲讽,有人是鼓励。总之,经过长时间的奔跑之后,我终于夹在最后一片赶来的人中甩开了楼梯的逼仄幽暗跑向了出口处,甚至还和一名同道而来的陌生男子握手道别。
于我那只是一种形式的道别,实际我对却才同路过来的任一陌生人都在心里保持着莫名的戒备。
出口处又是人群杂沓的热闹集市。我准备回家时,转身瞥见集市旁一个正剥豌豆卖的女子。在这场梦境中,她的身份一直不明,似乎是我的同学,又似乎是我的同事,或者我的女邻居。总之,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她喊住我。我回应她。她笑着说让我在这里陪她一会,她有好几个写作素材分享给我。
这场梦里,我和现实里一样仍是个写作者。而她在集市里出现,或许是为着暗合,她只是个与舞文弄墨完全不搭界的凡尘烟火中的女子?
我应允,于是坐在她身旁,准备听她分享她说的素材。
可她似乎并不急于讲,只两手慢慢剥着豆子,东拉西扯地和我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我起身准备告辞离开,她却热情地拉住我,开始用慢悠悠的口吻讲着所谓的素材。过一会她起身拉我去她家里玩。
我除了对她准备提供的素材感兴趣,并不太想去她家里。她却坚持着。她对我显得很热情。她的热情让我无从拒绝。接下来她不再继续提供我需要的素材,或者她只是故意卖关子,延迟着我在近旁的时间。
我忽然对她也有了某种戒备心。她的异常热情让我弄不明白她留住我究竟要干什么。接下来她从家里找到一根可以吸附金属的长钩子,拉我一起到户外寻找那些黄色的金属之类的东西。她说如果运气好,能在地上捡到金子。我一下又警觉起来。我的手上就常年戴着两枚金戒指。我甚至隐隐怀疑她是否想贪图我的戒指。我假装热情地帮她在地上留心着黄色的金属,可只发现了一枚黄色的锡纸环。
她又把我带回她家里。我想告辞离开,可她仍不同意。她热情地为我倒茶,我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怕她在茶水里下什么药物。这时有个女子过来有什么事找她。那女子我也认识,微笑着和我打招呼。我想自己正好可以逮住这机会和前来的女子一起离开。可是她只让那女子交代完事先行离开,仍旧一脸的热情将我留下。她表面的热情让我无从拒绝。
我开始担心她要将我软禁在这里。
或许她已察觉到我的戒心,或许也应验了我的警觉,她开始当我的面脱下她的外衣,居然露出一身腱子肉!并且,她的身上还有多处纹身。接着她又自然地把外衣穿上。她这看似无心的动作其实明显在用一身强健的肌肉告诫我,她一身的武力完全可以迫使我屈服。
明面上她仍对我保持着热情。然而她留住我,仍只忙着自己的事,仍未让我明白强留我的原因。
一会儿,又来了个女子找她。这女子是我的同学。原来我和她有这么多共同的熟人。我们打过招呼。女同学拿了个记账簿找她核对什么。完事后女同学准备离开。正巧她进里屋忙什么去了,我赶紧和女同学并肩走出她家客厅,佯装轻松的口吻说我也准备回家。
梦到这里就断了!

2025.10.21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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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何美鸿丨梦中的戒备》 发布于2025-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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