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调到青岛火柴厂
党委书记的青睐
青岛火柴厂党委书记老耿是我在部队的老同事,但过去我俩并无业务交往,只是在一般观念上有些相近。记得在反右运动中,他因为借用了我的一句什么话(记不得了)受到了批判,大字报上说他“经受了某些人的影响竟然发表了错误言论”,一位党员科长,受了一位普通干部(就是我)的错误影响跟着跑,这在当时机关里传为“新闻”。“文革”中我们也有较多相近的观点。到后来我被撵出部队当工人,在原单位,有人妄图整我为“敌我矛盾”的时候,老耿与一帮人坚持反击,为这事曾到我家里,帮我分析对策。事后,老耿通过家属告诉我:“老朱我总是要用他的,船厂今天给他平反,明天我就去调他过来我用。让他到我这里来,会有个顺利的发展。”这样,1980年末我平反了,担任青岛火柴厂党委书记的他即派组织科长到船厂请求调用。当时船厂工程已完成,厂技术评委会评定我为助理工程师。就这样我被调到了青岛火柴厂。按他们的说法,恢复行政级别(19级)了,下一步要考虑行政和党务等组织问题了。
过完春节,我到火柴厂报到,办公室在基建科。
不停产扩建工程成功
方案本来已经由市设计院商定:厂房加一层,先加固基础。主持此事的基建科长由一位厂里火柴专业的总工程师带领。基建科长工作积极努力,近几年建设了两宿舍楼,通常称为第一期第二期工程。他们为了节约和求新,想出了用破损的瓷质碎片贴为外表,他们认为是个创新,但我看了真不敢恭维。科长什么事总是听总工程师的。他办事谨慎小心,按设计院确定的方案,先停产,加固基础后再加层,安全放心。但按这个方案,停产将影响到全厂职工生活,对这个小厂负担很大。我听到职工的反映,也感觉挺沉重的。不停产行不行呢?经实地考察,凭着基础结构图来看,承载力足够富余,后来我请专家核算基础的结构图,都认为承重力没有问题。为此,我提出以轻结构建材减轻加层总负荷等措施,在原有基础上加层扩建,安全是完全可以有保证的。
这个施工方案吓着了厂里的那位总工。他沉默不语。第二天一上班他就对我说,他昨晚上做了一个噩梦。他说:“在大风浪中他乘坐在一只小船上,处境十分危险,而你却在一只大船上笑嘻嘻的,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我一惊醒发现浑身是汗。朱工,我小心谨慎一辈子,眼看即将退下来了,这最后一个项目,我可不能出事啊……”
他还要讲下去,我抢着代替他说了:“总工,你不用再讲了,那是昨天我对厂房建设不停产上面加层建筑的方案把你吓着了。我理解你的意思,感觉这关系到全厂的安全生产问题,不可儿戏的,对我的建议有疑虑才有了这噩梦。”
总工听了后,放轻话音对我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实在讲,停不停产,关系重大,我是和基建科长一起去了设计院请教了那里的专家后定下来的。”他停了一下沉重地说:“你是懂技术的,书记多次介绍过你的情况。可人家是设计院。”他加重语气说:“难道你比市设计院还行……”
火柴厂的职工都很关心工程,有一位女工,她总是坐在图书室前面,后来我知道了她腿部残疾,她很热情,总是老远就招呼我,有时叫我工程师,有时直接叫我大叔。她是最早问我工程的事:“我们工厂真的要停工了吗?”话语里充满着期待,弄得我都不好意直接回答她可能要停产。群众的殷切期盼,激起我更加强烈地坚持我的意见。
我郑重地对总工说:“目前社会上运动正紧,人人讲究自身的利益,你去问设计院的人,前提是该不该加固柱基,才好加层建筑。可是他们并没有现场考察,更没有实际计算提出的方案,那是不错的,人家又何必承担风险责任呢。我并不冒险,也不是盲目自信,我是考察后计算核实后定下的方案。”在书记支持下,谨小慎微的老工程师,最终尊重了我的意见。
实践证明,我坚持厂房不停工加层扩建是安全可靠的,工程顺利竣工,受到厂领导和职工的肯定。
我在火柴厂前后只待了不到一年。只为厂里办了这一件像样的事情。我调疗养院前,书记说我做了一件好事,全厂职工是感谢你的。
“若是那里不合适一定再回来,我们是舍不得你走的。”总工这样挽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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