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丨往事杂忆(想哪写哪-7) - 世说文丛

阿杰丨往事杂忆(想哪写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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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早上还没起床,因前一天住在黄岛儿子那里,想想挺有意思:早年,黄岛只是昌潍地区胶南县下属的一个公社,后来这个公社与其他几个公社一起组建为单独的黄岛区,后来胶南县划归青岛,这样,昔日的下级竟成为了与胶南县平起平坐的行政单位,最后,黄岛区甚至兼并了母体胶南县,而且胶南县(后改为胶南市)的名称却不存在了;又联想到青岛,早年也是即墨县下辖的几个渔村,德国人打过来,成为殖民地,日本人又占两次,逐步发展,一路狂奔,最后竟然把母体即墨县(市)收入麾下,并改即墨市为即墨区。一番感慨,随手在今日头条发了一条微头条,很随意地说起黄岛和青岛的这些来历,也就百十来字吧,没想到的是,不到一天时间,竟引来八九万人围观(写此文时已达十万多)。
不由得对这个话题有了一点联想。

最早接触到黄岛这个词,其实是在童年,而且是无意识的。当时住在一条名为黄岛路的街道附近的观海一路,与黄岛路对角,但幼时并没有意识那条路的名字与一个地名有啥关系(似乎也与读音有关,在青岛方言里,“黄岛路”仨字的“岛”被读作去声,接近“道”,即“黄道路”),就像隔壁那条读起来总是读不准,又感到有些拗口的芝罘路一样,还有主干道安徽路、德县路,并没有特别地联系到一个个具体的地名。

在成长的过程中,偶尔也听人说到这个地名,不过说者似乎喜欢把黄岛说成荒岛,朦胧中似乎以为那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岛,像读过的鲁滨逊到过的那个荒岛一样,至于究竟如何,并没有刻意去想太多。
真正与黄岛近距离接触,是在进入机关以后。一次,跟随领导下乡调研或指导工作,到刚刚组建的黄岛团区委,自然受到团区委的热情款待。当时团区委的负责人,是副书记任洪奎,一个憨厚的当地人,红脸膛,体型虽不算太魁梧,也与山东大汉无异,说一口浓重的方言。按惯例,分管团工作的区委领导也出席了,那个人的酒量很大,当时各郊县的饮酒习俗,现在想想都后怕,那么多道号,满桌山珍海味,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我,从未见过这样丰盛的筵席,不由得暗咽口水,很想大快朵颐,但是且慢,分管领导要先敬酒三杯,虽酒杯不大,也是高度白酒,我不胜酒力,很快支撑不住,碍于领导在场,无奈强打精神作陪,接着是任洪奎出面敬酒,又是三杯,这时的我,完全支撑不住,顿感天旋地转,我思忖,看来今天这丰盛的酒席与我无缘了,跌跌撞撞走出宴会厅,跑到外面“做罐头”(本地俚语,意为呕吐)去了,这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原来是任洪奎书记,他与我一样也是满脸通红,走路也摇摇晃晃,显然他是奉命出来关照我,并安排房间让我休息,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旁边床上也躺着一人,一看,原来是任书记,他也不胜酒力啊。这事过去了差不多四十年,大致情景还能记得。
那时,青岛到黄岛之间的交通,完全靠一趟定时对开的轮渡,早期轮渡船体较旧,船体也不大,一遇风浪,船就摇晃得厉害。遇到像台风这样的恶劣天气,轮渡会停开。后来有了环胶州湾高速,有车的人会绕远路回来。从青岛到黄岛的轮渡,大约四十多分钟(现在地铁过海底隧道只需6分钟),车辆也可以跟着渡轮一起过去。当时黄岛还有岛的轮廓,岛屿与西岸之间还有不窄的海道,也有大片的盐田,不像后来那样完全与陆地连在一起。
在机关十年,去黄岛有印象的事情却不多。有一次,是办公室驾驶员李青阳驾着机关唯一的车辆,那种老式吉普车,跟着领导和秘书(我当时是办公室秘书)到郊区各县巡回调研,记得是从胶州出来,南下黄岛,那天午宴大家喝高了,天气很热,领导建议停在路边休息一会再走,于是所有人都睡了,青阳也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吉普车就那么大敞着门,在公路边,倒也没啥事。
还有一次,我跟宣传部娄官连(瞧人家这名字起的,就是做官的料)一起去黄岛,接待我们的是后来调进团市委机关的团区委王干事,他热情招待,团区委没有汽车,他就骑车送我们去车站,娄官究竟是坐在车座后面,还是我步行跟着?好像他还摔了一跤,通过机关给他夫人打电话告知,他夫人还大为不悦,细节记不太清,转车去轮渡码头。
还有一次,应该是我离开团岗位后不久,我带3岁的儿子去金沙滩玩,回来想到团区委找熟人聊天,结果没遇到熟人,一位姓刘的女干事很热情,陪我和孩子在周边转了一圈。
转业后,因为一些偶然的因素去过黄岛几次。
有一位建材系统的团干部小W,在金沙滩包了一个饭店。饭店是二层楼,楼上还有客房可以睡觉。那时,我单独去过几次,偶尔也带朋友去过夜。当时的金沙滩很简陋,道路也不成型,下了轮渡到那里去,是乘坐那种很简陋的三轮车,夜里寒风刺骨。我时常与小W沿着黑乎乎的乡间土路,仰望着满天星斗,发出阵阵惆怅的喟叹。他后来去了北美。
我在协助民革青岛市委宣传处筹办中山书画院期间,与岛上知名的书画家高小岩、苏伯群、蔡省庐等交集较多,数次组织他们到近郊的崂山等地开笔会。有一次,天很冷,记得是年底,我安排他们去小W的饭店去开笔会。高老夜里如厕不习惯蹲式茅厕,只好把方凳横过来改为简易坐式马桶。他要喝高度酒,但当地周边十多里没有像样的酒店,只好开车去区驻地去买。那天,区领导,也是团市委老领导K书记听说高老驾到,也专程赶来。那天大家非常尽兴。高老、K书记还唱了京剧。还有一次,跟着一个“戳狗牙”的朋友去区政府,去找机关老同事、时任副区长吴勇,鬼使神差,我竟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他,他接过名片看一眼,诧异地看我一眼,因为名片上的名字和职务是另一个人。想想真是有点滑稽和不自在。
我在机关期间,某年,据说市里想从团市委机关抽调一个部门负责人到新组建的区团工委去负责,我当时是团市委常委会秘书,负责会议记录,记得为此事,每次提到这事,常委们都不接茬,X书记问起来,却都以各种困难推辞不就,气氛冷落。某日散会后,我斗胆向X书记表示,我愿意去,书记看我一眼,不置可否,我又问时,他只说了一句:那是高配的。我就明白了,工委,名义上是团市委的派出机构,相当于机关的一个部门,我级别不够。弄得好不尴尬。
不过,当时确实一度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来。正好天津南开大学毕业的好友L到青岛来找我,当时我所在的部门在六楼,L就住在办公室,有一次晚上他回来晚了,进不来,竟从窗外,沿着窄窄的窗台爬进来,事后他自己都后怕。我给他找了一辆自行车,我俩想骑车去黄岛做实地考察,这时我才知道,L毕业后,也面临着找工作的问题。我俩带着自行车上了轮渡,下轮渡又沿着土建未完成的道路,高低起伏,坑坑洼洼,看着一张简易地图,边打听着,骑车向开发区管委会而去。印象很深,走到一个三岔路口,那里写着仨字:新街口,看着荒凉的泥土路和田野,想起北京的新街口,不禁哑然。到管委会,接待我们的是管委会负责人蔡主任,他得知来意后表示欢迎,热情带我们参观已经建成的厂房和单身公寓,请我们吃工作餐,他说公寓里蚊子很多,蚊香几乎没用。我没有实现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梦,L是硕士研究生,研究国际关系的,自然也不可能到此地工作,后来他进京工作至今。很多年后他到青岛视察工作,还来看过我。
再后来,去南方办事,长途车屡屡经过黄岛,有时偶尔停下来,但多数时间都是不曾停车。
没想到,孩子竟选择了在黄岛安家,那天在那里过夜,看着窗外的景致,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来,一个童年时,时时陪伴却又不明所以的路名,就这样一点点引我走近她的本地,甚至在那里过夜,真是不可思议。于是就引发出本文开头提到的那段引来十多万人围观的微头条来。
至于短短百十来个字的微头条在短短一天里为何会得到十万人的青睐,匪夷所思。我无非说了一个事实罢了,何以竟招来那么多人的围观。


黄岛1.jpg

西海岸新区街景(王家港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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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阿杰丨往事杂忆(想哪写哪-7)》 发布于2023-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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