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深夜逼供
徐行是打算通过钱坤说梦话，来打探出他心底秘密。这的确是一记高招，钱坤有这毛病。钱坤说梦话又非常实诚，没有半句是假的，这倒是钱坤的可爱之处。但是徐行这回是狠到底了。她又从单位找了只三星录音笔，反复试了好几次。她要在问话的时候录下音来。这样就能掌握证据了！出轨！小三儿！一想到这，徐行就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徐行躺在床上，和衣而卧，已经十二点了，她在等钱坤。她知道钱坤是跟着老李和唐皇他们。他们以前经常这样。对此徐行尽管不高兴，但还是放心的。而这次，徐行的心里却不安生。
她有些恨钱坤。隐隐约约，她觉着这两个月发生了许多事。她在心里想啊想啊，可就是猜不透，琢磨不出，没有证据。看来只能靠晚上的梦话审问了。
她想打个电话。她对钱坤还是很担心，安全问题。
十二点半，钱坤终于回了。他现在跳槽当起了煤老板吗？只见他发型散乱，乱蓬蓬赛过鸡窝，头发长而油亮，有三个月没理了，垂落下来，遮住了半个脸，一双眼白在里面傻傻瞪着。啊，可怜！命运是如此多舛，昔日帅哥成了股市的叫花子！
一进家门也不看孩子。因为平常喝了酒，一回家钱坤总是先跑到女儿床前，趴着身子好好端详一番。有时还会摸着贝贝小脸儿亲个不停。然后第二个项目，钱坤会把徐行一下抱起来，引得徐行一片尖叫。最后钱坤能把徐行摁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剥光衣服……
可是没有，都没有，什么也没有。徐行火“噌”就上来了。
“钱坤！”徐行坐起来，“晚上跟谁呀？和谁吃饭呀？”
钱坤没有回答。这事儿徐行知道。徐行是故意看他的脸色，借机找碴儿、打一仗。她要发泄心里怒火。房间里火苗开始燃烧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呀？”徐行又问道，脸紧绷着。钱坤还是没说话，徐行的话也没有引起他注意。误会开始一点点形成了。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至于为什么看电视他也不清楚，他是漫无目的的。毫无疑问，他的心思还是在林落英身上。
徐行气得背过脸去。
钱坤还是一言不发。他也没看节目，他的目光呆滞着。该怎么办呢？他又开始重复那个简单的问题了：落英这会儿干吗呢？明天，对了，明天该打电话啦！已经足足半个月了，是该打个电话啦！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又一喜。
但是这种沉默，给徐行强烈信号就是：这是抗议。
徐行转过身来，下床，脸上挂着十月的秋霜。她找到遥控器，一抬手，“啪”地一下，她把电视关了。
“钱坤，”徐行走到钱坤面前，声音都变了，带着哀怨，有些声嘶力竭，“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这些天你神秘兮兮的，你到底怎么啦？！”
事情就这么邪门了，到现在，钱坤竟然还是不说话。徐行气得急走两步，一屁股又坐回到床上。
房间里静得出奇。
“噢！”沉默了一会儿，钱坤终于想说话了：“徐行，咱们结婚多长时间了？”
“你说什么？！”
徐行差点儿从床上掉下来。这句话，这个问题，几乎一下把徐行拉进了万丈的冰窟窿！她没想到，毫无思想准备。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了！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她是误会了。
“说吧！”她变得平静下来，“钱坤，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吧！”
“我……”钱坤支吾起来，他一阵发窘。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刚才这个问题，钱坤是脱口而出，根本没经过大脑。这句话当然是非常非常愚蠢了。只是钱坤自己都没想到，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鬼使神差了。可这句话却明显暴露出钱坤的意图：是的，他想到了离婚。或者说，他都想到要离婚了！
“你是想说离婚吧？”徐行忽然厉声说道。紧接着，一个箭步，鞋都没穿，光着脚，她跳到钱坤面前。
“说吧，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徐行拤着腰，“跟你好多长时间啦？！快说！”
“没、没多长时间！”
“什么？！”徐行头都要炸了，这简直五雷轰顶。好啊，这相当于是承认啦！自己不愿意看不愿意听的事情终于发生啦！这也正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身子一晃，血压瞬间升到了万米高空，差点儿摔倒，她急忙稳住。
“说吧，都说出来！”徐行脸涨得发紫，嗓门儿惊破了天。但毕竟是公务员，机关锤炼培养了她的镇静。如果是普通女人，这时准会毫不留情地扑过去，撕咬钱坤了。
“好吧，那我就说说。”
“说！”
“这个事儿，得有三个月了吧。”
钱坤真是豁出去了。噢，我到底怎么啦？女同学？林落英？她一直不给我消息。这是拒绝吗？很像啊！可是又不正面拒绝，这是不是又意味着喜欢？无非犹豫不决而已！或者，这难道是一种考验？
钱坤脑子成了浆糊。他不知道，也理不清。好长时间了，他需要一个人来帮助。这个人也是他最可依赖最可帮他的人，愿意为他付出的人。听他唠叨，任他驱使，毫无怨言。钱坤也习惯了这个人的帮助。这个人就是徐行。
钱坤想说出来，想告诉徐行心里的秘密。他习惯于遇到困难找徐行。徐行也总是给了他最好答案。在他心目中，徐行就是他的好母亲、好妹妹。是这世上最关心、最能理解和最疼爱他的人，是善良的天使，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而他，就是徐行手里一大孩子。
所以这些年他养成一种习惯，他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儿，他就想找徐行。
可是告诉了徐行，徐行会不会……
“我上学的时候，”钱坤终于开始讲故事了，“你知道，我是在瑞市上的学，上的大专。那个时候，我……我喜欢上了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
钱坤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没有说“爱”，他是用了“喜欢”。
徐行静静地听着。
“唉、徐行！我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知道怎么办！那天阿龙来，就是同学聚会那天。阿龙问我，问我喜欢谁。我喝醉了。我说，我喜欢她。阿龙说，她一直等着我。一直等着我呢！所以……”
“所以……所以，你就心动了？”徐行缓缓说道，没看钱坤，可是“心动”，这俩字儿很严厉。因为这些话已经足够足够刺伤了她的心。她一阵子难过。她急忙背过脸去。
“是的，我心动了！”
“说下去！”
“我觉得我又回到了从前，回到十八年前。我觉得我是……我是、爱上她了！”
徐行身子摇晃了一下。
“这些天……”
“这些天你睡不好觉，就是因为她吧？”
“你，你怎么知道？”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
“你心情不好也是因为她吧？”
“呃，是！”
“你去瑞市也是因为她吧？”
“是的。”
“见到了？上床了？哈哈！”徐行再也忍不住了，她狂笑着，“钱坤，不要以为你干的事我不知道！怎么着，合计好啦？奸夫淫妇！想离婚是吧？想多分财产是吧？”
“我……”钱坤现在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他追悔莫及。
“是不是、钱坤？”徐行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几乎是咆哮起来，母羊这时变成母狮了。“你不就想离婚？！跟那个臭娘们儿商议好了是吧？好，我成全你！”
一个箭步，徐行跳到了床上。床头正挂着他们的结婚照，一幅巨大的合影。徐行一把扯下扔在了地上。“我成全你！今天就离！明天登记！除了孩子，我什么也不要！你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眼又瞥见了脚下台灯。只听“咔嚓”一声，灯掉在了地上，灯罩摔个粉碎，徐行一脚把灯踢翻了。她又跳下床，穿上拖鞋，一眼又瞅见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也不顺眼。狠狠地，她伸出手去，“哗啦”一声，梳妆台上的替罪羊全滚地上了！
“离！滚！！”
在触动根本利益时候，再善良的女人也能变成母夜叉。
钱坤傻了眼，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仿佛听见了“当”的一声，警钟长鸣。他愣在沙发里。
其实钱坤是叫徐行来想主意。他把徐行这时是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来待了。他是心怀坦诚，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可在我们这些旁观者看来，这真是精神失常的举动。
“老婆！”他终于说道，一脸苦相，“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徐行一动不动，在这番摔打之后，她的思维也跟着凝固了。她的目光呆滞，满脸哀怨，就像绝望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了。
“老婆！”钱坤又大叫道。
“我不是你老婆！”
“对不起老婆！”
“去找那个贱人吧！”
“我错啦老婆！”钱坤扑通从沙发上抢出来，脚步踉跄，他跪倒在地。
他现在后悔了，他现在也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追悔莫及！
他后悔说了实话，他知道寻求徐行帮助无异于自杀！而现在，马蜂窝已经捅出一个大洞，接下来是赶紧弥补。
这洞可是天大。
不过这一跪倒感动了徐行。
但徐行很快就恢复了她的狂怒。
“我们没上床！我连见她都没有！我刚才、我刚才其实就是和你说着玩儿！”
“说着玩儿？！”徐行根本不相信这套鬼话，“说着玩儿能叫你半夜三更起来长吁短叹？说着玩儿能早晨不到四点就醒啦？我问你：为什么叹气？为什么整天愁眉苦脸？！你爹死啦？还是你娘得癌症啦？”
这话很难听，可钱坤只好强忍着，默默听着。
“以为我不知道？！”徐行又喊道，“你以为我是个傻子？！你以为我感觉不到？！你每天早晨四五点钟就醒了，坐在床上发呆，长吁短叹。你是每天都这样呀！”
钱坤一句也不敢回，更不敢解释。他战战兢兢，只有认错和挨骂的份儿。他这时真正意识到了严重性。
“说，想怎么办？”
“徐行，我错啦！我不应该想这些。再说了也没有什么，没有见到她。就是想……”
“什么？！”
“我就是想、想想……想想而已……”
“狗屁！什么贱女人？你还想？你想去吧！”徐行转身就走。这个“想”，问题很严重，岂不知女人最反感的就是自己男人想着别的女人了。而钱坤却没有意识到。
钱坤这时还是跪着，他一把抱住了徐行的腿。
“求你了、老婆！你别走！”
钱坤的心里，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想着林落英。但是在现实面前，当他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的时候，在徐行说要离开时，他就认识到家庭的宝贵，开始珍惜了。因为毕竟这么多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才是真正的朝朝暮暮！
“说吧，想怎么办？”徐行这时冷静下来，她强压住心头怒火，她还是想要这个家的，她当然不希望这个家就这么拆了。再说了还有孩子。女人在这个时候，最先想到的，当然还是孩子。
“我……”钱坤结巴起来。其实这时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结束这场风波。哪怕是来一些假话空话、花言巧语。但钱坤在徐行面前是真诚的，他不会耍鬼。并且最关键是，钱坤还是有他的想法。在心里他还抱着一丝侥幸。
“问题没那么严重吧、徐行？人都会有这些事的。都会经历过。初恋，谁能忘记呢？”
“什么？”徐行眼一瞪，“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钱坤喃喃着。真是的，这时的男子汉气概全无。因为在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不占理，可他又要为自己辩解。
“我想说，我的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他后面的声音低下去，“是的，很正常。”
“什么、很正常？”
钱坤心里一切的想法都逃不过徐行，她知道钱坤要说什么。她一头扎进孩子的卧室。
“让开！”徐行喊道。这时钱坤站了起来，他知道徐行又决定要走了。他起身拉住她，两人推搡起来。但是即便钱坤再怎么阻拦，纵然使出了浑身力气，但，这时徐行早已横下一条心，徐行变成了火车头！
徐行挣脱钱坤，来到了贝贝卧室里。
她轻轻靠近贝贝，生怕惊动了她。她几乎又是匍匐，她爬到了女儿面前。
贝贝在那里酣睡着，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的暴力冲突。那双闭着的小眼睛，那胖胖的腮帮子。她还不时吧嗒一下小嘴儿。嘴里的口水溢出来，在黑暗中发着亮。
徐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她要做出一个巨大决定！
“孩子，”徐行哽咽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妈妈就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一定要乖啊！妈妈永远爱你！你永远是妈妈的乖女儿！”
钱坤这时站在门口，他看到这一切。他呆住了！
过了良久，徐行终于站起身来，这是跟孩子告别。她其实刚才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个过程艰难而又痛苦。但是，她最终做出了决定。
徐行慢慢地走到门口。她擦了一把泪水，她脸色变得安静下来。
钱坤看着她，他意识到了什么，他沉默着。他这时忽然清醒了，又仿佛突然从梦幻的世界里走出来，从胸口涌出一阵喜悦！啊，这样就可以轻松啦！可以什么也不顾啦！可以去找我的落英啦！他想到了新的恋爱、新的感情。他想到了在林间小径与落英漫步，在沙滩上追逐。他也想到了新的婚姻、新的家庭。他不由为之一振！
这种状态，实际是男人那种喜新厌旧的心理在作怪。
他的心又猛然一沉！
他忽然很可怜徐行。这个女人，她就要离开这个家了。没了往日的阳光灿烂，青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额头上、眼角里，都布满细密的皱纹，面颊上也泛出黄褐斑。美好时光都奉献给了自己和这个家。她就要离开，就要失去了。她是被抛弃了！
他心里忽然一阵刀割。他觉得难受极了。
徐行整了整头发，她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你要干什么？！”钱坤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他又大叫道。可是徐行连丁点儿站住的意思都没有，她拉开了房间门。
“你回来！”钱坤终于沉不住气了。这时的感觉，既恍然如梦，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严重刺激了他。他发疯似的冲到门口，一把拖住了徐行。
他也流泪了。
此情此景，徐行被感动了。两行热泪，亮晶晶的，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但她没有哭出声来，也没叫钱坤看见。她转过脸去。
徐行最终放弃了抵抗，被钱坤拥着回到了卧室。
钱坤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然而男人毕竟是男人，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自己女人又回来了，他这时又恢复了原来想法。
“我就是想到了她，没有别的。”他又开始为自己辩解了，“难道不可以想吗？——就是想到！叫谁谁也会想，因为这是刻骨铭心的。怎么能忘记呢？你可以在网上查查，这种事情太多啦！为什么我不可以想？但我就是想着而已！”
“啪！”徐行一个嘴巴就扇在钱坤脸上，“你想就离婚！没第二个结果！”
“我……”
这一巴掌打得钱坤又清醒了。他这时才完完全全认识到严重性。这种事情要容下，徐行是绝不可能！
“想！你想了就会做！想了就能去找她！你现在想，那你就想吧！咱们离婚！”
是的，我已经去找她了。钱坤心说道。
“你这是精神出轨！你不知道！？”
精神出轨？这是精神出轨？他心里还抱着侥幸。这难道很严重吗？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告诉你、钱坤，你想离我就离！你净身出户，什么也没有！你给我从这个家滚出去！”
汗！手心，全身。钱坤觉着浑身都湿透了。
徐行咆哮着。这时她已经冷静下来。她要为自己的命运抗争，而不是简单地选择发泄。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
“钱坤，我最后问你，你老实回答。下一步，你想怎么办？是想继续想着她，还是想要这个家？”
“当然是要这个家啦！”
“好！那就不能想那个女人！”
“这……”
“听见没有？！”
“听见了。以后专心顾家，不能再考虑女同学了。把她忘记。”
“发誓！”
“我发誓。”
“再想，你爹妈不得好死！”
“我、发誓！”
钱坤终于无条件投降了。但是，在心里他还是保留了一些意志：唉，为了家庭，我就不去追求她了。就让我想着她吧！我不能失去对她的思念！对，绝对不能！这是我的生命！
“去！”徐行这时有了胜利者的姿态，声音就像武则天吩咐大臣，“把你那份毕业纪念册拿来！”
“毕业纪念册？”
“对，毕业纪念册！你忘了？”
“哦，你要这个干什么？”
“把‘她’烧掉！”
“把‘她’烧掉？”
“上头不有你们照片吗？”
“哦！”
钱坤顿时明白了。毕业纪念册是大专时候的，上头有同学们合影，自然也就有林落英了。而这本纪念册，这些日子也始终陪伴着他。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徐行留意了。
相片，纪念册，这可是钱坤的精神寄托啊！
“怎么，不想？”徐行逼视着钱坤，眼里带着仇恨，仿佛要把钱坤一口吞掉。
“我……”
“我帮你烧？”徐行又威胁道。
“不不，我自己来。”
在徐行的威逼下，钱坤终于决定烧掉了。徐行还叫把别的相片也都烧掉，哪怕是跟阿龙的。因为徐行说了，她不想见到任何同学的相片。
钱坤照办了。他把纪念册拿到洗手间，他要在马桶里烧。
他的手抖抖索索抖个不停。从找出纪念册，从卧室走进厕所，这几步他感觉是走了三十年。
他看了最后一眼落英的模样。
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他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心中一喜！
他是想偷偷地留住。
可是……
他终于还是那么做了。
合影只有一张。随着相片撕下，钱坤的心也跟着碎了。他觉着是把林落英送上了刑场！但又能怎么办呢？打火机闪起火光，灰色的烟雾升腾起来，相片上人脸瞬间扭曲、变形。烧焦的焦糊味，蓝色火苗突突乱跳。这一切真就这样归于灰飞烟灭了！
钱坤把燃烧的相片和纪念册投进了马桶，看着它们化为灰烬。突然，只听“嘭”的一声，紧接着又是连绵不断的“嘭”声。他急忙低头一看！
是马桶发出的。马桶发出了一连串沉闷的爆裂声。
马桶又裂开了几道裂纹。正面、侧面的，但没有碎。
原来是突然间热胀冷缩，把马桶给涨裂了！
钱坤望着马桶上的裂纹，那恐怖的声音还在继续，撕心裂肺。又仿佛把整栋楼都要扯碎。他惊讶不已！
这个家庭也跟这裂开的马桶一样，再也难以愈合了。
“让开！”徐行走进洗手间，手里端着一盆子水，她要倒进马桶里。钱坤慌忙站起来。
马桶里沉淀的灰烬，还有满屋子焦糊味，这又刺激了徐行。
“哗”地一声，徐行把整盆水都泼在钱坤脸上。
钱坤愣愣地呆在了那里。
这一切难道真就这么结束了？问题没那么简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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