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唐先生精于鉴定,收藏宏富。好收藏,既满足嗜古之癖,又为治学积累资料。在先生的收藏中,古代玺印是较重要的一部分,有许多古代玺印的珍品为先生所收藏,所收约有千余钮。一九三四年,曾拓印《两汉印帚》,所收印章皆先生手选。
古代玺印传世或出土乃私印为多,官印较少,至于王侯所用印章则更少见,史料价值,收藏价值均极高,献唐先生曾得汉“平乐亭侯”印一枚,至为宝爱,曾撰文考之,并颜其室曰“平乐印庐”。
古代玺印质地多为铜质,除此,尚有金、银、玉、石、牙、骨等质料者,其中,骨质者极少。献唐先生藏品中有骨质者七例。七印中,“王根”一印系汉五侯之一所用,最为先生所重。骨质印不易蚀,文字清晰,如新发于铏,均出于刀刻,对研究古印锲刻的刀法,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五灯精舍印话》,是献唐先生印学札记的汇辑,计有一百七十九篇,作于1935年至1937年,内容涉及古代玺印的形制、文字、制作、传拓、辨伪、流传等,史料价值极高。其中,涉及篆刻技艺者亦多。为古代玺印的制作、研究者多以为出自铸造,献唐先生就所藏诸印的研究,提出新说,认为系刻制,曰:“知古印之皆用白文,白文皆用刀刻,故汉魏史籍载记,皆言刻印,不言铸文”,旁征博引,立一家之言。
于印的刻制,先生倡“三刀成画”说,曰:“若是古人之刻印,其刀法亦为今之人治花乳石手,曰否,石质与铜不同,下刀仍各有别也。古人刻印,笔画粗者,用三刀成画,细者用一刀成画,周秦古玺如此,汉魏官私印亦然,治印如此,刻彝器文字亦然”,自持所见,与旧传双刀成画说有异。
献唐先生一生著述极丰,约千万字以上,代表作有《国史金石志稿》《山东古国考》《炎黄氏旅文化考》《古代货币通考》等,印学研究只是先生学术著作中的一小部分,然于史、于艺,厥功甚伟。
献唐先生曾居青岛,逝世后,葬于济南万灵山下,今因拟建环路,经协商,迁安青岛。适值青岛首届书法艺术节开幕,述先生的印学研究,借申缅怀之思,愧未能及其万一。
附:平乐印庐藏印二钮
姜寿民藏书《五灯精舍印话》
平乐印庐藏印二钮
(原载1993年《首届青岛书法艺术节特刊》,署名江涵)
青岛大愚美术馆 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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