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声音颤抖起来，胸脯剧烈起伏着。田中大气也不敢出。
“那个时候，她们，是多么的惊恐！多么令人恐怖！是不是能变成一只老鼠就好啦？是不是地上有道缝子能钻进去也很幸运？！可是，人有时却不如一只老鼠！啊，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女人，她们抓狂的表情。哼，那时你们日本人，把她们当人了吗？你们没有把她们当人！你们觉得她们是一头畜生，一群牲畜。可是这些狗娘养的就是要……就是要从她们身上……是不是又把这些女人又当人啦？是不是很矛盾？因为只有人，只有人才能……只有人才能满足！日本兵都知道分开双腿……就能找到！可为什么，把她们当什么？！既然不是人，为什么不找一头猪或者一条狗？”
“啊，小光，不要说得这么血淋淋好吧？”田中擦了一把汗，这番话叫他突然想起昨晚的川岛，紧接着又联想到他自己。他的心猛然一沉，“强奸确实不对，可那是、战争……”
“战争就该强奸啦？难道战争中女人有罪吗？！”田中的这一说法反而更加激怒了儿子，小光的唾沫星子都喷到田中脸上，田中没有去擦。他觉得儿子这番振聋发聩的呐喊是在向他讨还血债。
“嘿，说起来血淋淋，我正要说血淋淋。卢沟桥纪念馆你去了吗？我敢说你肯定没去！你是不敢去！你是去了怕做恶梦！但是你去了以后，你才知道什么是血淋淋！那些人头，那些白骨，那些死尸！这个时候就更不当人啦！从逻辑上讲，是不是女人还更幸运一点？被轮奸，被糟蹋，但事实上，有可能还能活下来！但是杀死又是另外一码事！杀了就不当人啦！是杀牲畜，是杀牛杀马杀猪杀羊！可那些日本兵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一想，他们杀的是父亲和儿子，也可能是爷爷和孙子，奶奶和母亲。他们也是有母亲有父亲有爷爷奶奶的！哈哈，这是战争，可以拿这个做挡箭牌！可是，中国的老百姓有什么罪？中国的妇女儿童有什么罪？战争，你可以在台儿庄，在战场上，跟国军打、跟共军打，拼一个你死我活，一对一地赤膊上阵！哈哈，我明白啦，这就是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专搞妇女！”
“孩子，那都是宣传，你不要叫宣传迷惑了头脑好吧？那场战争你也没有经历过，谁知道是什么样子？眼见为实。所以，我建议你，在没有亲自经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拜托好吧？”田中微微低了一下头说。
“狗屁！”没想到田中有意无意保留的这种日本式礼貌又刺激了儿子。“嘿，老爸，你不要像个日本人好不好？你最起码尊重我是不是？我是中国人啊！”抗日青年圆睁着眼睛，咬着牙根儿叫道。
“可你也是日本人！最起码你身上流的、一半是大和民族的血！”田中突然咬紧牙，也倔强地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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