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寿民丨考据精严笔札浑古——古文字学家书法家吴大澂述略

在乾嘉学风的影响下，清代晚期出现了数位政治家兼学者、书法家于一身的大家，吴大澂即其中的一位。他字清卿，号恒轩，又号愙斋，江苏吴县人，清同治七年进士，曾官至湖南巡抚，生活于清道光十五年至光绪二十八年（一八三五——一九〇二），《清史稿》中有传。
吴大澂勤于政事，日理万机，暇时不忘治学，于古文字学的造诣极高，是清代晚期著名的金石学家、古文字学家，他有感于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限于时代、限于材料而导致的不完善，搜罗当时能够见到的已经出土的商周青铜器铭文、战国刻石文字以及古陶、古币、古玺文字，撰写了《说文古籀补》一书，成为古文字学的重要著作，他创用的编写体例，为后来强运开、商承祚、孙海波、容庚等人沿用。《说文古籀三补》《甲骨文编》《金文编》都是受其启发而辑录的。至今天，编写古文字工具书仍脱不开他创用的模式。他著述丰富，另有《愙斋集古录》《古玉图考》《恒轩吉金录》等，均是考据学的经典著作。
清代晚期书法受明代及清早期馆阁体的影响，比较乏味。出于仕途要求与实用，达官贵人、翰林学士均以写馆阁体为尚。在这样的环境中，吴大澂独具慧眼，以古文字学家的洞察，舍世人热衷的干禄字体而上追三代、秦汉，别树一帜，为世人所景仰。他的篆书，笔力扛鼎、雄浑朴茂、神游三代，代表作有《篆文论语》《夏小正》《临金文数种》等。晚清时中俄边界勘定，所立铜柱上的文字，即吴大澂用篆文书写的，其迹至今未泯。其隶书熔冶《衡方碑》《张迁碑》《石门颂》诸刻石之长，化裁而成，沉着稳健，斩钉截铁。《古玉图考》中的标志文字即他用隶书写的小字，以隶书所作的楹联传世有多件。其行书手札，则流走雅逸、耐人寻味。
今距吴大澂之逝已逾百年，然其遗墨犹新，为我们探索书法艺术的奥秘提供了参照，其学术著作，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吴大澂于九泉，其慰自足。

（本文发表于《青少年书法》二〇〇五年第三期，总第二五八期，署名悯生）

青岛大愚美术馆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