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春丨两位有趣且通人性的“朋友” - 世说文丛

李鸿春丨两位有趣且通人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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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里生活着一对很有趣且十分通人性的乌龟“朋友”。儿子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为了逗他玩,我随意在路过南山市场时花了两块钱买了一对拇指大的小乌龟。一年多时,其中一位莫名地告别了龟生,另一位却精精神神。愉愉快快在我家生活了十四五年。现在给它清洗水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拿不住它了,得用两手伺候着。2002年,儿子出国后考虑到这位龟友的孤单寂寞,我从一位朋友家求来一个五六岁的龟伴,当时也分不清雄雌公母,谁知放进盆缸里才发现它们恰是一对鸳鸯,也没举行什么仪式,办理什么登记,就生活在一起,马上就面临婚姻的七年之痒,但我观察它俩举案齐眉,和谐相处,互相彬彬有礼,共同生活得有滋有味,估计白头偕老没有悬念。
两只龟一直没有起名,因我不识字的老母亲对来家的人和养的鸡狗兔鸟等小动物的口头语都习惯称“同志”,我也跟着叫大龟为“老同志”,后来的年轻小龟称“小同志”。这两位龟友“同志”给我们家儿子出国后的单调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我不会干家务活,但给它俩隔三二日清洗换水则是我的活,春夏秋三季每周去大庙山早市买小草鱼,一次一元钱五六十条拎回来,倒入缸中看它俩一啄一条,欢欢喜喜地吞咽,心里也是几多惬意,我和妻子下班回家换上拖鞋往往先到龟缸边看上两眼。时间长了,这两个龟友成了精灵。对我俩的脚步轻重有了分辨能力,我妻子去看它俩,两个摇头晃脑兴奋地迈着舞步转圈,妻子见了高兴就专门切几大块瘦精猪肉喂它俩,长此以往,有时对妻子十分灵敏,有时它俩与妻子对望中还会发出嗤嗤的欢快叫声,而见我时大多是缩着脖子闭着眼睛爱理不理有一搭无一搭。
“老同志”是雌性,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小同志”来了后等于给它配了个小白脸,从此缸里就有几多热闹,夫妻俩十分恩爱,“小同志”经常爬上“老同志”的脊背向缸外东张西望,“老同志”也不恼。我曾见过它俩尾对尾交配,也不避人,专门把尾部放在春夏的阳光下一收一缩地享受性的快乐。到了冬天,一过冬至交九,两位就像冬日乡下的老农,缩头谲诈地缩手盹羞、不言不语,很少能听到两位的动静。
一日下午,我午睡起床,仿佛感到厅房里有人走动,瞅了瞅没人,当走到门厅前才看见“老同志”在厅桌下昂首阔步,旁若无人。我研究了许久才明白是“小同志”充当了垫脚石,助“老同志”一臂之力爬出鱼缸。为此,我专门处罚了它俩,把它俩分置在相邻的缸桶里约十几日,叫它俩相闻之声而不能见面,结果再没发生跑缸事件。到了春天,它俩就活泛了起来,不但能吃,活动量也大。我经常被它们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吸引住。它俩面朝滑溜溜的缸边永无疲地向前走步,有时一两个小时也不停歇。到了夏秋之际,是它们脱甲换壳之时,吃得多动的多排泄也多,隔日就将给它俩清洗换水、刷洗全身。去年秋天,“老同志”还真下了几个白色的蛋蛋,有小拇指甲大小,类似鱼鳔样的椰圆形。欣喜万分的我正盘算着如何将它们孵化出生,考虑再添个小盆缸的时候,不知不觉少了一个。等我明白过来时缸里只剩一个蛋蛋了,都叫这两个不通龟性龟德的畜生吞下肚子饱了自己口欲了。我把余下的一个蛋龟口余生抢出来埋在花盆里的沙地里,没几天看看早已干皱成一片了,唉……
两位通人性的朋友说到底是不用我们花很大精力,且好伺候,比起其他家庭宠物来方便简单。我曾给母亲送去一只名贵的法国沙皮犬,这伙计一开院门就往外钻,结果一次母亲去追喊它时摔折了腿,这种大逆不道惹怒全家,再名贵再值钱也不能留,临走时它两眼泪水汪汪也没用,被我清出家门。而这两位有趣的朋友却以简单的生活方式给我们家庭生活增添了很多话题。儿子在澳洲上学每每来电话经常也问一间这两位“同志”的起居生活。妻子去日本、美国出差公务几十天和到澳洲探亲几个月来电话时总是提醒我喂了俩“同志”没有,我十分不满回问:你怎么不关心我这个大活人吃得如何,光关心两个龟儿。妻说我怎不能给龟打电话问候你吧,它俩终归是俩活物要你来照顾,听后我只能哑然苦笑。
这不进入“一九”了,俩龟友都静静地爬卧在缸里冬眠,省了多少心事,实在是有趣得很。
(写于2009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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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李鸿春丨两位有趣且通人性的“朋友”》 发布于2025-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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