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维章丨世家子弟——蕴昌百年 - 世说文丛

鞠维章丨世家子弟——蕴昌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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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足球.jpg

今年是沈蕴昌老先生百年诞辰,我才有幸认识了他。五一节期间,向安殿平师傅索要他早年运动生涯的照片,最突出的一张就是1955年春,青岛足球代表队勇夺全国大中城市足球赛——上海赛区桂冠那幅。

手指一触,照片横跨大洋来到洛杉矶沈葆立案前,儿子一眼认出父亲——沈蕴昌。

1932年,中国人第一次参赛洛杉矶奥运会,唯一的运动员刘长春和唯一的教练员宋君复乘海轮从上海启航,经二十多天的颠簸方抵达目的地。真正实现了顾拜旦倡导的“是参与,而不是凯旋”。这段隆隆工业化时代的时空穿越,在现今的信息化时代,只是弹指一挥间。天上方一日,人间数百年。

虽然这次比赛参赛队仅全国一华东大区,但因有上海市作为东道主参赛,这座冠军杯的成色就分外的清纯。要知道,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沪上人都会自傲地说,只有阿拉是城市人,侬,全国除上海外的地方都是乡巴佬。虽说这是一句脱口而出的俗语,却真实地反映出大上海在我们国家的特殊性。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体育文化,在共和国的版图上,上海都占一半以上的分量。半壁江山啊!我想,这是谁都否认不了的历史。

沈老先生1920年生于芳华之地——苏州。家境殷实,有自家花园。1955年老沈去上海比赛已三十五岁“高龄”,仍能纵马勒缰,驰骋国家最高级别的足球赛场,其优越的身体条件,令后辈无限感叹。不敢往大处说,就百年岛城来说,此壮举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个岁月,非祖辈世家,没有相当根基,怎能养育出健硕挺立,品学精良的后生。这也是为何十一届三中全会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的根本原因。不能再犯傻,不能再瞎折腾了。政治不能当饭吃,尽管时代造就了许许多多吃政治饭的人。

足球,之所以成为世界第一运动,原因是这项活动要求参与者具备最良好最全面的身体素质。年轻时的沈蕴昌短跑成绩可媲美岛城百米冠军纪家才。杨昌的跳高曾折桂烟台田径场;唐纪青曾活跃在全国排坛;安殿平十项全能蝉联青岛第一;吕崇贤的拳击;林维玉铁饼犹如古希腊“掷铁饼者”的健美;还有戴春范的跨栏、戚文灏的长跑……更令人赞叹不已的是崔岱志的吹拉弹唱、舞姿翩翩——天生我材必“多”用。

从年龄上划分,沈蕴昌、杨昌、崔岱志应是我们的长辈,唐纪青、安殿平、马承和、吕崇贤介于父辈与长兄之间,林维玉、赵书田、刘国江、刘金海、杨臣书、刘乃成、戚文灏、戴春范、吴胜泰、秦洪德、郑福钧等均是老大哥。毋庸讳言,面对这些足坛上的璀璨群星,吾辈人无不佩服之极,同时还会黯然神伤。这里虽有时代的蹉跎,无疑主要还是天然禀赋的差异,时代因素的影响不足挂齿。

听沈老师的长子沈葆立说,父亲在从事教学和体育活动中,非常强调奥林匹克运动的“业余主义”精神。1952年,苏联派遣专业运动员参加赫尔辛基奥运会。足球输给南斯拉夫,气急败坏的斯大林把归国的足球队全部送进西伯利亚监狱。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美国梦之队闪亮登场。奥林匹克运动早期坚持的理念——业余主义,早已荡然无存。

沈家老人,这位苏州绅士对“业余主义”情有独钟,一定有他深刻的理解。

奥林匹克运动宪章这样定义业余主义:参加运动的人是单纯为了使身体、精神受益,或为了谋利社会效益,而不是为了直接或间接的物质上的获取。全年集训时间不能超过两个星期。如果运动员由于运动才能接受政府、学校、商业机构的补贴,则不能被认为是业余。现役军人、体育教师、教练都被定义为“职业”。运动员利用自己的名气做广告、做演员或与任何商业机构签订合同也被定义为“职业”。

沈老一定认为,在奥林匹克运动原有理论框架中,奥林匹克运动与业余主义有不可分割的密切联系。不过现在有人认为,理想化的业余主义有三点不足,即:脱离事物发展规律、与竞技运动发展规律相矛盾、与奥林匹克运动普及体育的宗旨相矛盾。

现在已没有机会与沈老师就这一重大原则问题探讨了。

上世纪五十年代,沈老曾作为山东教工足球队队长,领队伍获全国教育系统足球赛冠军。二中尹世棟老师司职该队中锋。沈老师作为主教练,率青岛七中足球队获青岛少年足球赛冠军。队中有进入专业队的矫欣本、戚文灏、王荣富、王力、郑福君等。

当年那帮赴上海参赛的青岛足球健儿曾在其下榻的宾馆门前合影。沈蕴昌与4808厂的崔岱志并肩位于照片中央。余未曾谋面的两位老师,在阳谋下牵手双双走进深渊,自己遭难不说,还给家庭孩子带来无尽的痛苦。他哥俩一定终其一生内心不安。还有王德章老师……

晚年,沈老师举家迁居大洋彼岸的洛杉矶,以求安宁生活。虽然说远离故土,有了乡愁,但最终获得了免于恐惧的自由。

作者简介:
鞠维章,本名王振文,1947年出生,山东海洋学院(今中国海洋大学)海洋光学专业本科毕业。曾在4808厂足球队十年。后在青岛市市场管理局(原质量技术监督局)从事国家测量技术法规与标准的制定与验证工作并在此退休。研究员职称。笔名含义:鞠,即蹴鞠,中国古代足球。维章,微小文章。又,章,来自“开明书店”开创者章锡琛。该书店在中国文化教育界建树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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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鞠维章丨世家子弟——蕴昌百年》 发布于202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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