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房屋结构大都中间是堂屋,东西两间是卧室或储藏室。许多人家的堂屋里有两台锅灶,一台用来做饭,一台用来煮猪食。猪食往往酸味儿刺鼻,反衬出另一口锅里的香味儿。因此,一进门被浓雾包裹、弥漫,但雾中蕴含着柔绵的亲切。
行进中的车子,仿佛被突然打开锅盖冒出的白雾所弥漫,刹那间什么也看不见了——连一米之外也看不见。只听见有喇叭的鸣奏声,却看不到面前的任何东西。好在驾车的方师傅对于养马岛的道路了如指掌,在其左下角隐约的黄线引导下,“摸索”前行。
我来过养马岛,知道道路两旁是海,我们正行进的位置以前是一道陆地与岛子相连接的长堤,现在是一座壮观的过海大桥。如此的浓雾,连我这生长在海滨城市的人都很少遇到,记得20岁那年的一个早晨,一出门便跌入迷雾,只听到有行进的脚步声和说话、咳嗽的声音,却什么也看不见。那时我刚就业,在一家针织厂做搬运工。怕耽误上班时间,匆匆赶往公交车站,而那时的车站已是人碰人、脸磕脸,却彼此看不清,人声如潮,却不见公交车的影子。那个早晨很多人都迟到了,直到太阳升到半空高了,热量足以驱散迷雾的时候,公交车才姗姗开来。
在养马岛又遇到了如此迷雾。
这是黄海临近海岸的一座岛屿,据说是秦始皇驯养战马的地方,岛上有一座陷马崖,近三丈高,崖下有一滩齐腰深的淤泥,是秦兵专门用来驯马的地方。马跳下去,再从淤泥中挣扎出来,那马的战斗力是可想而知的。这座有10平方公里的岛子古时候称作营岛,又叫象岛。所谓象岛,是说东面海中一块礁石看上去像一头大象,且有长长的鼻子,后来被炮兵打靶把鼻子打掉了。
而我们这次却进入了一团迷雾。西伯利亚的一股冷空气开始南下,许多地方都开始降温,或下雪,或雨雪交加,在这里却因冷热空气相遇,生出了浓重的迷雾。
以前我来过几次这个岛子,因由已经说不清了,其实仅就胶东半岛东海岸上的一个岛子本身就是一个造访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中应该还有渔村和耕海踏浪者,有织网的渔女和苍苍的渔船。而三两亩红薯或玉米高粱,也该是岛屿上的风景。如果这里再不是世外净地哪里还是?
果然岛上有一座庙,是岛上孙家疃海边的“东西三官庙”,早晨有和尚洒扫门前台阶,上午,两个和尚相携指点而去,有人说是老和尚向新和尚介绍周边情况……
我们在一团浓雾里,有人说这是迷茫。岛上已经建起了天马广场,中央50多米高的铁塔上面有一匹凌空腾飞的白马雕塑,旁边有秦始皇的雕像,听说这里已更名为“秦皇文化公园”:赛马场早就有了,现在好像更完整,据说可以承接高级别的马术比赛。目前岛上建有各类宾馆、休养中心40多座,除了天马广场、赛马场外,海滨浴场、海上世界、御笔苑等大中型综合娱乐景区点15处,形成了以海滨娱乐、度假休养为主,辅以观光浏览秦汉文化的综合性旅游度假胜地,每年吸引着几十万人次的中外游客来岛观光、旅游。
入夜,迷雾中居然有月亮,可是外出环岛散步的人还是被迷雾所困。第二夜,我却被轰隆隆的雷声惊醒,拉开窗帘,看到海面上闪电蛇行,暴雨袭向汹涌的海面。
阳光明媚的时候,这里真如人们所希望的“东方夏威夷”:邻室的叶帆真的不虚此行,每次海边垂钓,均有收获,且成为当晚餐桌上的美味,如果不是退潮时,被承包海滩的养殖户赶走,他的收获还大。
迷茫,困惑着我们,原始的,现代的,虚幻的养马岛是一团冷与热、新与旧、现在与未来相遇所形成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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