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慢
——哭淑清
病魔缠身播离恨,揭清泪。
呼苍穹。君撒手西去,可曾怜我华髪暗增。
顾往事,念来兹,垂垂老矣,欲哭无声。
记否灯前月下,曾誓偕老一生。
古往今来多憾事,顿足责碧翁。
乘槎君风逝,儿女泥人何以为情。
还剩零涕几许,可能遍洒碧海长空。
生如死,等闲事,将三雏,别君灵。
文珊 平
子 侃
女 婉如 誾如
輓
己未澄六月十五日
这副挽联我保存了46年。
这幅以宋词词牌写的挽联,是我父母的最亲密的挚友李泽霖先生为我父亲也是为他自己写下的。
这首《木兰花慢》字字泣血,情深义重,不仅寄托了李泽霖先生对我母亲的沉痛哀思,也将我父亲和我们子女们的无尽悲恸一并诉出。它是悲剧人生中的一篇挽歌,也是我母亲短暂却厚重一生的凝练写照。
我将这副挽联保存了46年,可见它在我心中的分量,也可见我对母亲的爱与思念,是穿越时光、与生命共存的。
这一章,我不仅是为了叙述,而是为了追思;不是为了回顾,而是为了紧紧抓住那份已然消逝却仍然温热的爱与记忆。
她早已不在了,但我的心,我的躯体,永远与她连在一起。
这不是一句普通的抒情——这是一个女儿在岁月与苦难中,对母亲最深沉、最痛彻、最真挚的呼唤。
是对那一份割不断的爱与血缘的呐喊。
她早已化入我的眼神,我的手、我的步履。她在我撑起这个家庭时的坚强里。在我无法言说的委屈中,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想起她的泪水里。
写下她,不只是为了纪念,是为了把她重塑、唤回、还原在这个世界。让她不只是我的母亲,也是这本书最闪亮,最伟大的灵魂。
写我的母亲,不是在回忆,而是再和她见一面,是在重走一遍她一生的苦路,走一遍她那孤独又倔强的旅程。
她那双手,一副羸弱的肩膀,曾为这个家洗尽铅华,为我们抵住了风雨。
可是,当风雨终于停了,阳光也终于来了,她却再也没有力气撑下去了。
她只有46岁——太短了,短的像一个被命运打断的梦。
可就这样一个短暂的生命,在家庭最破碎、最艰难的那些年,撑起了一切——不是靠力量,而是靠一颗无比坚韧、慈爱的心,用尽全力守住了一个家。
我写她,不仅是为了悼念,而是为了让她重生:
我要让我们的妈妈在天之灵知道,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她一直活在我们的记忆深处。
妈妈离世46周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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